首頁>要論>銳評 銳評
讓“主旋律”之路越走越寬
“主旋律”是指一切宣揚真善美的文藝作品,在具體的文藝實踐中,“主旋律”卻往往被窄化。這種“窄化”主要包括兩個方面:在題材上,容易被窄化為表現(xiàn)革命歷史題材或英雄人物的作品;在藝術形式上,往往限定于傳統(tǒng)的現(xiàn)實主義手法。這種窄化在一定程度上歪曲了“主旋律”應有的面貌,也束縛創(chuàng)作者的手腳,我們應該從這一認識誤區(qū)中走出來,讓“主旋律”創(chuàng)作恢復活力。
“主旋律”被窄化有歷史原因,也有現(xiàn)實中的創(chuàng)作原因。“主旋律”在上世紀80年代提出。彼時“八五新潮”后先鋒藝術的探索較多,逐漸偏離現(xiàn)實主義的文藝傳統(tǒng);與此同時,娛樂產(chǎn)品開始出現(xiàn),影視的娛樂功能和消費功能被片面突顯?!爸餍伞钡奶岢鲋饕轻槍@兩種現(xiàn)象,是一種總體上的文藝導向。在那之后,“主旋律”逐漸成為某種藝術類型的代稱,即以特定的形式表達某一主題,這導致主旋律創(chuàng)作在藝術上創(chuàng)新活力不足,在市場化的文藝環(huán)境中往往給人以僵化、保守、落后的印象。
實際上,“主旋律”本身是在發(fā)展變化之中的,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主旋律”。如果我們在真善美的意義上重新理解主旋律,我們的創(chuàng)作空間其實是無限豐富寬廣的。真善美是文藝永恒的主題,這是文藝創(chuàng)作常識,對此似乎無需更多思考。如果我們更進一步追問,什么是真、什么是善、什么是美,其背后則蘊含著復雜深刻的歷史、美學問題。以“美”為例,不同國家、不同時代、不同人群對“美”的認識和理解并不相同。剛剛過去的20世紀中國便充滿美學沖突,西方美學挾船堅炮利之勢強烈沖擊傳統(tǒng)中國美學,即使已經(jīng)到了20世紀80年代,《平凡的世界》要描寫主人公孫少平長得漂亮,還要說他“鼻子像希臘人一樣又高又直”,在這種美學無意識背后,隱藏著深刻的時代問題。延安文藝座談會講話之后,清新剛健的人民文藝占據(jù)文藝界主流,但伴隨時代發(fā)展“新的美學原則在崛起”,一種精英化的、西方化的、現(xiàn)代主義式的美學標準逐漸成為“正統(tǒng)”。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在今天提出“以人民為中心的創(chuàng)作導向”具有鮮明的指向性。
不僅“美”如此,“真”和“善”也是如此,“真”涉及認識問題,“善”涉及道德問題。在一個大轉型時代,傳統(tǒng)道德、新道德,中國道德、西方道德,公共道德、私人道德,不同的道德標準和體系混雜在一起,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們要有能力爭奪“善”的定義權。
說到底,“真”“善”“美”背后有多種力量在博弈,好萊塢在塑造著他們的真善美,日本、法國也在塑造著他們的真善美。對于我們中國人來說,真正的問題是如何表現(xiàn)和定義我們這個時代中國人的真善美,如何發(fā)現(xiàn)“真”“善”“美”之間的矛盾并做出我們的回答。這是我們這個時代主旋律文藝作品探索的應有之義。
當前中國文化發(fā)展日益繁榮,文化產(chǎn)業(yè)日益發(fā)達,這對主旋律作品提出更高要求。我們需要打破對主旋律的狹隘理解,在新時代以開闊的心胸不斷拓展主旋律邊界。近代以來,面對西方世界,中國人長期以來形成了一種落后者、追趕者的心態(tài),對我們的文化、價值與生活方式缺少足夠的自信。如今,這樣的心態(tài)正在發(fā)生變化,中國人正在變得從容自信。這樣的從容自信是林則徐、魏源一代所沒有的,是康有為、梁啟超一代所沒有的,也是魯迅、胡適一代所沒有的,這可以說是近代以來中國的一個巨大轉折。在這樣的歷史時刻,我們不僅需要重新認識中國人的價值觀,還需要以藝術的方式傳播中國人的價值觀,講述中國人的生活情感與心靈世界,講述中國人艱難曲折的歷史、紛繁復雜的現(xiàn)在與前程似錦的未來——這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主旋律”。如果我們在這樣的意義上理解“主旋律”,必將解放藝術生產(chǎn)力,更加自信地講好中國故事。
完成這一時代任務,對我們的知識結構、思維方式、審美感覺等各方面提出非常高的要求,需對近代以來構成我們思維、美學無意識的龐大的知識體系進行反思、清理,這將是一個系統(tǒng)、長期的工程。值得欣慰的是,偉大的實踐讓我們在當今時代迎來偉大的歷史轉折,賦予我們更加充沛的文化自信與自覺意識,較比從前,我們可以自信地講述新時代的中國故事,系統(tǒng)地整理歷史,從容地把握未來;我們也可以在這樣一個新時代,自信地探索我們這個時代的真善美,用我們的力量與美奏響我們這個時代的主旋律。
編輯:李敏杰
關鍵詞:主旋律 時代 中國人 真善美 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