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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文物戲精,更要看文化正劇
日前,隨著H5產(chǎn)品《第一屆文物戲精大會》持續(xù)刷屏,一批沉睡了千百年的文物一夜爆紅,被千千萬萬網(wǎng)友所熟知。正襟危坐于博物館里,乏人問津、日漸蒙塵;化身“戲精”,則分分鐘晉身“網(wǎng)紅”,家喻戶曉。從傳播量來衡量,《第一屆文物戲精大會》是成功的。當(dāng)然,這種思路傳承有自。《我在故宮修文物》和《如果國寶會說話》兩部紀(jì)錄片一莊一諧,幫助文物攻城略地,大量“圈粉”。到了《第一屆文物戲精大會》,這些古老的文物更是化身為鋪天蓋地的表情包,深度滲透到社交網(wǎng)絡(luò)之中。從文化傳播和普及的角度來說,哪怕它是一則廣告,這次傳播也具有積極的意義。
借助“戲精”人設(shè),文物們混了個臉熟,但它們在本質(zhì)上并不是插科打諢的諧星,而是承載著豐厚的歷史底蘊和文化藝術(shù)價值,挑大梁演正劇的“嚴肅藝術(shù)家”。只不過,因為沒有人愿意看它們板起臉孔演正劇,所以只好放低身段扮演一回諧星,先把目光爭奪過來。現(xiàn)在,目光聚焦到它們身上了,觀眾也走進劇院了,接下來,它們最擅長表演的歷史文化正劇,有人愿意靜下心來好好欣賞嗎?
對觀眾來說,是否把目光投向文物,這是一個意愿問題。但能否走進文物的世界,理解、領(lǐng)悟文物身上的歷史底蘊和文化藝術(shù)價值,除了意愿之外,還有一個鑒賞和理解的門檻問題、能力問題。
文物固然是“物”,但關(guān)鍵是“文”。要真正走進這些文物的世界,理解它們的歷史地位、文化內(nèi)涵、審美價值,需要觀眾豐富一定的歷史文化知識和鑒賞能力。
玉器可能只是一件把玩之物,但高古玉卻被奉于博物館里的莊嚴殿堂。為什么?因為在“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的古代社會,玉器是神圣的禮器,被古人視為天與人、人與神之間的“靈媒”。在祭祀儀式上,玉器成為天人之間、人神之間溝通交流的媒介,是國之至寶。哪怕同樣是隨身攜帶把玩的物品,在注重倫理道德的古代社會,玉器也成為完美人格和高尚精神的象征——玉有五德,君子無故,玉不離身。同理,今天看起來碩大笨重的青銅器,在古代也是國之重器?!皢柖Α钡牡涔?,就說明了鼎不但是一國之寶,而且還是一國政權(quán)的象征,在國家政治生活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以說,如果不了解中國獨特的玉文化、青銅文化,面對一件玉器文物、青銅器文物的時候,就很難真正理解它、鑒賞它。
文物除了記載著古代的家國大事之外,還記載著古人的日常生活。在“文物戲精大會”里露臉的說唱俑,就相當(dāng)于一扇時空大門。打開這扇大門,我們就可以走進古人色彩斑斕的日常生活。古人尤其是古代文人把哲學(xué)思想、文化審美、精神情感都融匯于衣食住行的日常生活之中,把生活藝術(shù)化、美學(xué)化,形成充滿哲學(xué)內(nèi)涵、文化底蘊和審美價值的東方生活方式。如果觀者具備足夠的文化素養(yǎng),就可以經(jīng)由這一件件文物之門,走進那個令人心馳神往的歷史時空。
一場“文物戲精大會”,激發(fā)起千千萬萬人對文物的興趣。然而,在“混個臉熟”之后,還要繼續(xù)探索新的方法和模式,使人們理解文物背后的歷史脈絡(luò)、文化內(nèi)涵和審美價值。畢竟,諧劇雖然歡樂有趣,但要說營養(yǎng)價值,還得是正劇。
編輯:李敏杰
關(guān)鍵詞:文物 文化 正劇 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