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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井居人離井一年:這一年我活出了人樣
踏實 周末逛遍北京免費公園
時隔一年之后,北京晨報記者再次見到王秀青。他站在校圖書館門前,原本凹陷的臉頰已有些圓潤,身上那件綠色沖鋒衣上面印著城市學(xué)院的校標(biāo)。一見記者,他高興地揮手打招呼,“來,去我們宿舍聊!”在工友們眼中,老王也算是個“名人”。一工友說,“他能聊,晚上我們看電視就他最能說。”很難想象在井底那無數(shù)個不眠之夜,他一人如何孤獨挨過。
王秀青住在靠窗戶的一張下鋪,床腳下放著一臺電視。去年他順利入職北京城市學(xué)院,食宿都由學(xué)校負責(zé),每月還有3600元工資。“每天工作很輕松,運運書,剪剪花什么的。每天三頓飯,每頓兩個菜,這一年我胖了10斤。”王秀青說,每個月還能留下兩百元錢零花錢。“主要花銷就是買煙,五塊錢一包,黃果樹。”王秀青從兜里露出一個煙盒邊,趕緊又放進兜里。“我每天給自己規(guī)定抽三根,不然花銷太大。攢上半個月,還能有閑錢買個蘋果吃。”說著他從床下箱子里摸出一袋花生。“這是我們宿舍湊錢買的。之前10年在井下總是睡不了踏實覺,兩三個小時就要醒一次,冬天更是難挨。能在亮堂的地方睡個踏實覺,睡前吃著花生聊聊天,這樣的生活是我之前不敢想的。”
每個星期只休息一天的王秀青每個月只能回家一兩趟,除了給孩子送錢,他的周末都是在北京城區(qū)度過的。舍不得花錢的他也想到了“窮玩”的好辦法。“我把北京不要門票的公園名字都背下來了,周末就和同事一起去轉(zhuǎn)轉(zhuǎn)。10月初還去了一趟香山,但門票太貴,我沒舍得進去,在門口轉(zhuǎn)悠了一圈,就搭車回來了。”這一年,他去了紫竹院、奧林匹克森林公園、日壇……“有好幾次,我坐在公園的椅子上,曬著太陽就睡著了,心里清亮的感覺真好。”
興奮 第一次參加家長會前失眠
去年,王秀青的大女兒和二女兒都上初三,面臨中考的兩個孩子卻一直沒有戶口,讓王秀青著實犯了難。“如果沒有戶口,兩個孩子沒有辦法上高中啊。”在本報報道后,經(jīng)過和村里的協(xié)商,王秀青繳納了罰款,給孩子們上了戶口。“孩子都順利升學(xué)了,現(xiàn)在都上高一。她們戶口問題一解決,我心里就踏實了。
兩個月前,年近六旬的王秀青第一次參加了二女兒的家長會。“之前我和孩子她媽都沒怎么去過。”王秀青說著搓了搓手,面露尷尬。“我住井底那會兒一睜眼就是掙錢,吃了上頓沒下頓,哪還能想著給孩子開家長會呀?而且,那時候我的樣子也不體面,咱不想給孩子丟人。”他喃喃地解釋著,臉上掛著羞澀的笑。
家長會之前,他特意請了一天假做準備。臨去前一晚,搓著肥皂、用力地洗了三遍手,把臉上花白的胡子刮干凈。“晚上還失眠了,心里高興,老是想樂。”王秀青說,第二天他換上洗干凈的工作服,穿上擦得锃亮的皮鞋,早上六點多坐上長途車就往孩子學(xué)校去了。
家長會后,王秀青又把學(xué)校逛了一遍。“圖書館、操場、教學(xué)樓都進去轉(zhuǎn)了一圈,食堂關(guān)門了,我趴著窗戶往里看了看,設(shè)施都挺好。”他說自己沒找老師單獨了解孩子的情況。“我第一次去啥也不懂,等下次去了看看再和老師問情況吧。”王秀清說,不急著把想說的、想看的都辦了。“以后機會還多著呢。”
編輯:于瑋琳
關(guān)鍵詞:井居人 北京 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