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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墨收藏的復興:紫金不換名墨難求
圈內人言:藏古墨,實際上是古風回潮。古墨收藏盛于明代,到晚清民國達到巔峰,民國之前,一錠清代御墨的賣價是60塊大洋,這在當時足夠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
“紫金不換,名墨難求。”古墨收藏的復興起自2007年。筆墨紙硯,隨著其它文房拍賣市場上的行情向好,古墨的成交亦量增價漲。據(jù)藏家介紹,古墨的回報率雖不如瓷器、玉器和書畫,但使用老墨的書畫家越來越多,而制墨過程中取煙、合料等環(huán)節(jié)環(huán)境惡劣,從業(yè)者越來越少,加之熊膽、麝香、沉香等原料的稀缺,用傳統(tǒng)工藝制成的好墨錠供不應求,古墨的行情自然水漲船高。
一套清乾隆御制西湖十景集錦墨,2008年以448萬元人民幣的高價拍賣成交,這個古墨成交最高紀錄至今未被打破。這套集錦墨一共十錠,由清代汪節(jié)庵制造。每枚墨錠一面是一首乾隆御詠西湖十景的七言律詩,陰文楷書填金,另一面模印淺浮雕西湖十景圖畫中的一景,“蘇堤春曉”、“雷鋒夕照”、“平湖秋月”等,詩景相配,古風盎然。
“萬杵”之功
墨是書寫和繪畫的重要材料,其品質不僅影響書法、繪畫的藝術表現(xiàn)力,而且影響藝術品的保存和傳播。好墨“質細、膠輕、色黑、聲清”。墨分五彩——焦、濃、重、淡、清,再加上白紙自有的顏色,中國畫家和書法家由此創(chuàng)造出一個豐富多彩的意象世界。中國文人對墨寄予著深厚的情感,中國畫更是被稱為水墨畫。石濤說:“紙生墨漏,亦畫家之一厄也。”當代水墨畫家許浩之介紹:“墨本身就是無聲的材料語言。墨汁與古墨創(chuàng)作出來的作品是不同的,古墨作畫歷經(jīng)數(shù)百年墨色依舊,而現(xiàn)代墨汁短短幾十年就出現(xiàn)色差”。
傳統(tǒng)古墨工藝素有“萬杵”之稱,即墨工杵打墨胎一萬下方成。自古即為手工作坊的生產(chǎn)模式,家族技藝代代傳承。
據(jù)山西運城的逄州手工制墨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傳承人王中勝介紹,墨錠制法分為十多道工序,“先和料,再把皮膠用文火慢熬。熬軟取出,將油煙、麝香、冰片、朱砂等料依次按量加入,置于鐵皮上用大杵反復捶敲無數(shù)次,敲成紙一般薄,再折回來捶敲,周而復始。當煙料和膠料細膩均勻地糅合在一起,坯料就形成了。沒有幾萬重杵,出不來好活。”此景曾被古代詩人們吟為“元霜萬杵文蟠螭,輕煙融液生瓊芝”,詩文雖美,但實際操作卻是一個艱難瑣碎的過程。
“認為新墨沒有收藏價值的人是因為他們不懂制墨工藝。”制墨大家、一得閣的孟繁韶認為古墨和新墨的質量和工藝幾乎完全一樣,只是古墨具有一種歲月的沉積作為附加值,有的古墨曾為名人所制或名人所用,再經(jīng)過時間洗禮,古墨的“火氣”越來越少,越來越柔順。古墨新傳,在文房四寶中,墨最好地保留了傳統(tǒng)材質和工藝,目前仍然保存了三種傳統(tǒng)材質:松煙、油煙和漆煙。取煙之后,再加麝香、冰片、金箔等材料。
“唐宋墨絕世,明代墨珍罕”
中國文人的藏墨之好由來已久,宋代蘇軾和明代畫家董其昌都愛收藏墨錠。古代藏墨鑒賞之風,至嘉靖、萬歷時期更盛,并開始出現(xiàn)成組、成套的叢墨。
按照業(yè)內通行的分法,古墨依其功能分成七類:
其一御墨。即封建時代皇帝自己寫字用的墨,往往是宮中召集匠人制造。明朝御墨傳世的有“永樂國寶”,宣德“龍香御墨”等。清朝從康熙年間起由內務府自造御墨,以后雍正、乾隆、嘉慶、道光朝都繼續(xù)制造。這類御墨外間流傳甚少。
其二貢墨。貢墨或是封疆大吏或朝中大臣囑制墨家制造進呈給皇帝用的,或是地方上每年向皇帝進貢的,如歙縣在道光以前,每年要進貢墨三次,分春貢、萬壽貢、年貢。封疆大吏進貢的墨做工精美,煙料上等,上面有進呈者的名款、年號,有時還有制墨家的名款,如“太平清玩”既有“臣徐元夢恭進”款,又有“康熙乙末年臣曹定遠謹制”款。
其三文人自制墨,即古代文人騷客、書畫名流、達官士紳在墨店或請墨家按自己的意愿情趣自制、定制、題銘、珍藏的專用墨。因是按需定版刻模,故為小批量生產(chǎn)。其煙料、圖案、花紋、做工都精致周到,又因文人自訂參與,既有集書畫、鐫刻、造型藝術為一體的外觀,又有百年如石、一點如漆、宜書宜畫的文化內涵。
其四珍玩墨。以墨為原料制造的手工藝品,不是為磨用而是為玩賞的,如明代程君房的“百子榴”墨,重僅二三錢,根本不能磨用。
其五普通書寫用墨。這是墨的大宗,因質量的差異,同一個制墨家所制,價格相差可以達到十倍以上。
其六禮品墨。專為喜慶送禮用的墨,如送壽禮的“壽屏墨”,送婚禮的“百子圖”墨,送學生入學的“手卷墨”等,這種墨注重外表形式,煙料往往較差。
其七藥墨。因油煙不能入藥,這類墨都用松煙,如乾隆時詹子云所制“八寶藥墨”等。
在我國制墨歷史上,名家輩出。宋代有潘谷、張遇、葉茂實等,潘谷手制“松丸”、“狻猊”等墨,“遇濕不敗”,“香徹肌骨,磨研至盡而香不衰”,被譽為“墨中神品”。明代是徽墨的鼎盛時期,最著名的制墨名家有羅小華、程君房、方于魯。羅小華的桐油墨、程君房的漆涸墨、方于魯?shù)拿F藥構墨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程君房自詡“吾墨百年之后金不換”。此明代三大家的墨式樣多樣,裝飾華麗,圖案精美,爭奇斗艷,“五岳真形閣”、“東岳泰山贊”、“九鼎圖”、“百雀圖”均是珍品。清代有曹素功、汪近圣、胡開文、汪節(jié)庵四大制墨名家,其中曹素功的“紫玉光”、“蒼龍珠”,胡開文的“御園圖墨”、“御制棉花”,汪近圣的“耕織圖”、“羅漢贊”等古墨,圖案精美、人物刻畫細膩,裝潢考究,空前絕后。1915年,民國休寧胡開文出品的“地球儀墨”獲巴拿馬世界博覽會金獎。
張大千認為:“欲找好墨,要光緒十五年前所制的,乾隆御制的更好。”就品質而言,收藏古墨,應該是清代的墨最好。中國的制墨業(yè)在清代達到了高峰。到清末國門打開,制墨所用的原料漆和桐油大量出口,而進口的則是大量的炭黑,令中國的傳統(tǒng)制墨業(yè)受到了很大沖擊。
“唐宋墨絕世,明代墨珍罕。”古墨價格決定性的因素是年代。因古墨難以保存,唐宋墨已很難見到,明墨傳世的也極其稀少,名家和名人制作的墨更是身價不凡。唐朝的祖敏、奚超、奚廷珪,明代的羅小華、程君房,明末清初的汪鴻漸、葉玄卿、程公瑜,晚清的曹素功、汪近圣、汪節(jié)庵、胡開文,這些公認名家所制的墨,目前的價格基本在百萬元以上。
就年代而言,明墨尤其是萬歷或之前的墨品,在市場上已難得一見,即使偶爾出現(xiàn)也多以殘斷品為主。資深藏家近蓭認為:全品明墨幾乎不可能在民間出現(xiàn),其中大多數(shù)被保存在中國的館藏機構和日本的大收藏家族中。而清墨的價格,以宮廷制品為上,文人定版次之,墨家名品再次,普通市品價格最低。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收藏 古墨 古風書畫 回報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