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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總理孫寶琦軼事
孫寶琦(1867-1931),字幕韓,晚年署名孟晉老人,浙江杭州人。孫寶琦自幼好學,在清末歷任戶部主事、直隸道員,順天府尹、山東巡撫等職,曾代表清政府出使德、法、西、葡等國。民國成立后,孫寶琦于1913年9月任北京政府外交總長;1914年2月,代國務總理;1915年日本提出“二十一條”后辭職。1924年1月,孫寶琦出任北京政府國務總理,兼外交委員會委員長,任內(nèi)與蘇聯(lián)建立外交關(guān)系,向德國索賠成功。1925年2月,孫寶琦任淞滬商埠督辦;1925年8月,被北京政府任命為第一任駐蘇大使;1926年任中法大學董事長;1931年2月在上海去世。
兩助蔡元培
1907年6月,順天府尹孫寶琦出任出使德國大臣。
這時,蔡元培決定自費去德國萊比錫大學留學,但苦于手頭拮據(jù),便通過孫寶琦的弟弟孫寶瑄介紹,登門拜訪孫寶琦,請求在清廷駐德使館內(nèi)任一職員,以便勤工儉學。孫寶琦聽后當即答應蔡元培的要求,每月發(fā)津貼銀30兩,不必任何種職務,并答應照顧食宿。
到德國之后,考慮到蔡元培的旅居經(jīng)費不足,孫寶琦介紹他兼任唐紹儀之侄唐寶書、唐寶潮等四人的家庭教師,為其補授國學,每月報酬100馬克。
進入民國后的1916年8月,蔡元培在法國收到北洋政府教育總長范源廉的電報,敦請他出任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擔任北大校長不久,便到孫寶琦家中拜訪,兩人歡談甚久,才依依惜別。當孫寶琦把蔡元培送到門口時,發(fā)現(xiàn)蔡元培雖為校長,卻沒有車輛,就對他說:“你作為堂堂的北大校長,以后不可徒步了?!?/p>
過了一段時間,蔡元培又去拜訪孫寶琦,仍然是徒步前往。孫寶琦見狀,就買了一輛馬車送給他??墒?,蔡元培并沒有乘坐,孫寶琦又把自己常用的一匹馬派人送了過去。此后,這輛馬車就成了蔡元培的“座駕”,他每天坐著馬車到北大第一院上班。
巧妙化解李彥青挑釁
曹錕以賄選當上總統(tǒng)以后,胡亂提拔親信,其隨從李彥青平時為曹修腳、擦背、理發(fā),也得了個總統(tǒng)府收支處長的官銜,不僅對政府的財政指手畫腳,還對政府軍政大員頤指氣使。孫寶琦雖然貴為總理,也受盡了李彥青的氣。
孫寶琦以總理身份進公府去見總統(tǒng)曹錕,本來可以隨到隨見,但李彥青卻擺出大總管架勢,肆意刁難。一次,孫寶琦因為事情緊急,進公府后直奔曹錕的辦公室,李竟上前攔住說:“你等一等,這不是曹三爺?shù)募?,這是總統(tǒng)府,你懂不懂?”孫寶琦告訴李彥青說:“國務會議有重要事,總統(tǒng)可以臨席。如果總統(tǒng)臨席,你早點告訴我!”但李彥青竟然回答說:“那你可以問總統(tǒng)去,讓我怎么告訴你?”諸如此類,不一而足。好在孫寶琦涵養(yǎng)甚高,不和他一般見識,還好言相對,不做火上澆油的事,并運用機智化解了李彥青的不少挑釁之舉。
有一次,孫寶琦正在主持召開內(nèi)閣會議,忽接總統(tǒng)府電話說:“李六爺就要來列席會議,曹三爺有話由六爺向內(nèi)閣傳達?!边@個“六爺”就是李彥青。聽到這個消息,閣員們無不驚愕,大家不知道一個總統(tǒng)府收支處長究竟憑什么資格來參加內(nèi)閣的重要會議,但礙于總統(tǒng)曹錕的面子,也不敢把“六爺”真的拒之門外。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孫寶琦當即宣布暫時休會,內(nèi)閣成員雖然都在會場,但不再談論正式的議題。等李彥青來到會場后,發(fā)現(xiàn)內(nèi)閣成員都在。他擺了一會兒架子,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后,也就起身告辭回去了。孫寶琦則立即主持會議重開。
力拒王克敏
1923年10月直系軍閥曹錕逼走黎元洪賄選為總統(tǒng)后,任命孫寶琦組閣,以王克敏任財政總長。孫寶琦上臺后,“奉行憲政,和平統(tǒng)一”的方針,但遭到軍閥的反對。此時,發(fā)生了“金法郎案”。
一戰(zhàn)后,法國貨幣法郎紙幣貶值,其實際價值僅及其紙面含金量的1/3。1922年,法國政府以退還一部分庚子賠款恢復倒閉的“中法實業(yè)銀行”為誘餌,要中國以所謂“金法郎”(金法郎實際并不存在)償付對法庚子賠款,這使中國多付關(guān)銀6200余萬兩。王克敏曾任中法實業(yè)銀行總經(jīng)理,在該行有大量存款。王克敏為了使自己不受損失,極力支持曹錕同意以“金法郎”償付法國賠款。
但這一方案必須獲得國會批準,由總理簽署意見才有效。孫寶琦卻拒絕在文件上簽字。王克敏于是收買議員,聯(lián)絡閣僚,更巴結(jié)曹錕,處處對孫寶琦進行掣肘,而孫寶琦則“外聯(lián)疆吏以自?!保皟?nèi)借金法郎案、債券案以攻王”。6月中旬,孫寶琦與王克敏的斗爭白熱化,王克敏借口財政困難,任意克扣孫寶琦國務院的經(jīng)費,說總理如果簽署金法郎賠償方案,國務院的經(jīng)費就不再拖欠,而且還另有酬勞,被孫寶琦拒絕。
后來,孫寶琦要求總統(tǒng)曹錕批準他以內(nèi)閣總理的名義前往疏通列強。但曹錕這時已經(jīng)倒向王克敏一邊,聲稱:“在府一日留王,逼王無異逼予。”7月2日,孫寶琦在呈文中說自己“頭暈目眩,肝胃不和”,不能繼續(xù)供職,向曹錕提出辭職。
緊急施援成舍我
成舍我是民國時期著名的報人。1926年8月6日,張宗昌在北京槍殺著名報人林白水后,成舍我決定將這一消息即行公布。8月7日深夜,憲兵司令王琦奉張宗昌命令,到世界日報社將成舍我逮捕,馬上就要執(zhí)行槍決。
成舍我的夫人楊璠趕往孫寶琦府中,請求孫寶琦出面救助。成舍我以前曾為孫寶琦仗義執(zhí)言,當孫寶琦之子送成舍我200塊大洋的支票時,成舍我堅決不收。因此孫寶琦對成舍我的為人非常敬重。于是孫寶琦立即答應找張宗昌說情。
第二天一大早,孫寶琦便來到張府。張宗昌見孫寶琦前來求情,便有所松動。幾經(jīng)交涉后,到第四天下午,成舍我被張宗昌作為“禮物”送到孫寶琦府中。張宗昌的下屬拿出一張紙條,上寫:“茲送上成舍我一名,請查收?!睂O寶琦也寫了一張紙條:“茲收到成舍我一名,謝謝?!?/p>
樂善好施
晚年的孫寶琦退職后沒有薪水,加上家里人多,以致經(jīng)濟很不寬裕。據(jù)說孫寶琦曾在稅務處督辦任職時,每月都會有一筆交際費,這筆錢孫寶琦一直沒有支取,離任時他將此筆款項一并取出,造了六幢小洋房,悉數(shù)轉(zhuǎn)交給了稅務局。
1928年,孫寶琦赴上海定居。孫寶琦去上海前,卻發(fā)現(xiàn)居然連房租都付不出,就吩咐人把從法國帶回來給女兒的兩架鋼琴交給房東作為抵押,還對房東說,等將來能夠周轉(zhuǎn)了必來結(jié)清房款。到上海后,他借住在哈同花園,后來搬到漢冶萍公司俱樂部居住。孫寶琦在上海從事慈善文教活動,因其樂善好施,滬上各類慈善賑濟事業(yè)都推他領(lǐng)銜。
1931年孫寶琦病逝后,據(jù)說前往憑吊的親友達1000多人。徐世昌送來挽聯(lián)一副:“門多歇浦三千客,家少成都八百?!保瑱M批是“舊雨晨辰”。這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用的是戰(zhàn)國春申君黃歇的典故,贊揚孫寶琦好客;下聯(lián)用的是三國蜀相諸葛亮的典故,贊揚孫寶琦。
編輯:曾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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