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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的讀書“榜單”“獎項”是反閱讀
“我認為電子設備會讓人迷失選擇書籍的決斷力,看電子設備更可能被一種潮流帶著走?!?月22日,復旦大學哲學學院2014級碩士研究生黃子洵告訴澎湃新聞,就紙質書而言,它人文性的維度更甚于其他電子設備。就在當天,復旦大學圖書館發(fā)布2015年年度閱讀報告,共有19名學生成為本年度“閱讀達人”。其中,黃子洵以一年借閱344冊名列第三。這也是她連續(xù)第二年在這一排名中獲得“季軍”。(4月24日澎湃新聞)
時下,如何對待書籍和如何進行閱讀仿佛成了“天大的問題”,只是在人人都有話說甚至人人都有不滿的氛圍中,我們的閱讀是進步了還是在倒退呢?各種各樣的圖書榜單帶給了我們什么?是在引導閱讀氛圍還是在左右閱讀習慣?而不少大學推出的名目繁多的“閱讀工程”和“閱讀達人”之類的稱號,帶給大學生閱讀的影響是正面的還是一時的?這些恐怕都有待仔細斟酌和思考。
復旦大學“閱讀達人”黃子洵一年讀書344本,從數(shù)量看,幾乎一天一本,是驚人的,不過如果僅僅從數(shù)量判斷個體的閱讀,真的合適嗎?閱讀有四大層次:娛樂消遣、獲取資訊、加強理解、增長心智,當都停留于娛樂消遣層次最多到獲取資訊的程度,能說是閱讀嗎?類似于各個高校推出的“讀霸”、“圖霸”之類稱號,在筆者看來,只能用“有比沒有好”來定性吧?但她提出的“不少人選書就受到排行榜的影響,卻喪失了自己的決斷力、立場”能給我們不少啟示:有多少人陷入了“讀書圍著榜單轉”?或者為了讀書而讀書,或者為了在朋友圈炫耀進行讀書,或者為了點綴而讀書呢?
讀書當然要有目的,但目的在多數(shù)時候很可能只是一種副產品,相反,通過閱讀養(yǎng)成的氣場才是最終的理想。這里的氣場,不是通過讀書完成了某項工作,不是通過讀書而飛黃騰達,也不是粉絲面對“宋仲基”式偶像的瘋狂與走火入魔,是一種精神的境界,是一種思想的修煉,是人生的升華和世俗的超越。沿著這種邏輯,那時追求數(shù)量的閱讀和跟風的閱讀都是功利的、虛假的閱讀。
說到底,這與閱讀沒有成為一種精神追求有關,沒有成為一種生活態(tài)度有關。閱讀是一種精神現(xiàn)象,在嘈雜的讀書評比和商業(yè)的榜單中,精神境界已經(jīng)被放逐;在數(shù)量的比拼和實用變現(xiàn)的閱讀中,精神追求被束之高閣。閱讀應該是一種享受,是心甘情愿的事情,不是為了顯示自我,也不是為了追求時尚,因此,筆者對在世界讀書日的種種喧囂活動和似是而非的倡議感到莫名其妙,看著是在勸導他人,卻變相成了所謂名人名家的炫耀,變成了對閱讀的勒索,對受眾的“綁架”,在或顯或隱的異化中,閱讀的趣味被肢解,即使有個體知道了閱讀日、知曉了閱讀的終極價值,也不會真心與閱讀結緣,與圖書結緣。
《中國讀書大辭典》認為閱讀是人從符號中獲得意義的一種社會實踐活動。推理開來就是說,閱讀是讀者與作者進行的對話和交流, 是思想的碰撞和共鳴。明代學者李贄的《讀書樂》說:“讀書伊何?會我者多。一與心會,自笑自歌。歌吟不已,繼以呼呵。慟哭呼呵,涕泗滂沱。歌匪無因,書中有人。我觀其人,實獲我心?!遍喿x是是靈魂的洗禮、精神的關照。反觀當下,閱讀成了裝點門面的行為,成了炫耀的物品,成了誤導個體去追求“榮譽”“獎項”的低級做法,早就背離了閱讀之于人類社會的價值,“知道分子”大行其道,心靈雞燙泛濫成災,成功指南到處亂竄,如此種種,是我們在閱讀上的理性選擇和追求嗎?
閱讀具有時代性,更有個性化特征。但任何時代特征和個性追求,都不應把數(shù)量上的勝出和對榜單的追逐當作目標,也不應把實用功利和變現(xiàn)勾兌作為動力,否則,帶來的一切污濁空氣都是反閱讀的、反文化的,也無助于塑造和提升我們的閱讀信仰。(朱四倍)
編輯:劉文俊
關鍵詞:讀書 榜單 獎項 閱讀 電子閱讀 傳統(tǒng)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