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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擺渡人”的困惑:多數(shù)企業(yè)用三方協(xié)議代替勞動合同
午夜“擺渡人” 每天等夜來
他們最大的困惑是,多數(shù)企業(yè)用三方協(xié)議代替勞動合同
9月17日19點50分,入秋后的北京,晚風微涼,整個城市浸潤在夜色中。在東城區(qū)一家飯館門口,多家代駕公司的“午夜擺渡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他們一邊刷著手機,一邊閑聊。
此時,一些飯局可能剛熱鬧起來,尚未“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而店外的代駕司機則像是等待了許久。
“這位一看就是要趕第二場,酒桌上意思一下,然后去另一個飯局。”瞄了眼從飯店匆匆走出的男子,代駕司機老胡有些羨慕早早“開張”的同行。
“找他最合適,絕對是老司機。”面對記者的采訪請求,老胡和幾位代駕司機同時指向一位剛從電動車上下來的男子——李鵬,他是這一片區(qū)許多代駕司機都比較熟識的“能手”。
80后李鵬來自河北滄州。2016年前,他在通州一家墨水廠當司機,后來企業(yè)搬去了天津,幾經(jīng)周折他做了代駕司機。
“我的業(yè)績在公司里算好的,每月都能排進前10名,收入在1.3萬元~1.5萬元。”從業(yè)近3年,李鵬共接了6000多單。之所以能掙到讓同行艷羨的收入,“除了要掌握平臺的規(guī)律和機制,更要熟悉‘夜北京’”。
近幾年,夜間代駕訂單較多集中在飯店、KTV、酒吧,而三里屯、工體、簋街等幾個夜場地標,更成為代駕司機的“據(jù)點”。同行間的競爭,一年比一年激烈。
“周五最忙,而周日和周一往往出單量最少。前半夜出活最多的地方是飯店,后半夜則多是酒吧、KTV等娛樂場所。單子前半夜集中在西城、海淀,下半夜再轉移到東邊,凌晨4點是個節(jié)點,該回的都回了……”說起北京夜生活的規(guī)律,李鵬拿出一套“大數(shù)據(jù)”。
李鵬說,學會等是代駕司機的必修課,何時等、去哪兒等大有學問,比如把客人送到目的地后,必須很快查到附近哪里有KTV、酒吧。
對代駕司機來說,接單前并不知道乘客要去哪里,而一旦接了單就沒有“回頭路”。在這方面,李鵬感觸頗深。去年10月,他接到一個遠途訂單——從北京到河北保定一所高校;去年11月,他接了一個從北京城區(qū)去密云一座山的半山腰的訂單。這兩個單子都是22點接單,到目的地時已是次日。返程是個大問題。兩次返程,一次他在高速路口苦等兩個多小時終于攔到一輛順風車,另一次則是深夜孤零零的一個人,推著電動車繞著盤山公路走了好久……
然而,在李鵬看來,這或許還不是他和同行遇到的最大考驗,后半夜的酒吧、KTV等場所,是他們拉活時盡量躲著的地方,因為“容易自找麻煩”。
“叫‘代駕’的乘客大多喝了酒,我們最頭疼的就是碰到酒醉不醒的人。一些人‘喝酒前,他是北京的;喝酒后,北京是他的’,這時,只能去理解乘客。有時給他們遞上一瓶水,等他酒醒或家人來后離開?!崩铢i說。
對于大部分代駕司機來說,他們每天都在等“夜”來。在城市“入睡”后保持清醒,在城市“清醒”后入睡,是這些人的生活模式。
現(xiàn)在不少地方支持發(fā)展夜經(jīng)濟,李鵬覺得他趕上好時候了。但勞動合同和社保問題卻是很多代駕司機關注的問題,他們?nèi)?nèi)調侃簽的協(xié)議是“陰陽合同”,“我們報名‘代駕’時是加盟,要和平臺方、服務方簽三方協(xié)議。平臺方是代駕公司,提供代駕信息服務,服務方是勞務公司,我們要向平臺方支付信息服務費、向服務方支付代駕服務費?!?/p>
“以前很多跟我們一起打工的人,都不太關注社保,許多人只想著多拿點工資,不關心老了以后怎么辦;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人已轉變觀念,認識到社保的重要性。”但是,李鵬想繳社保又沒地方,他說不知道這種狀況會不會隨著夜經(jīng)濟的發(fā)展而改變。
編輯:周佳佳
關鍵詞:代駕 司機 李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