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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好教材?壞教材? 性教育嚇住了誰
想破除這種局面,彭曉輝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決策部門站出來,以行政決策引領社會的風氣,“不能被少數(shù)保守的人牽著鼻子走”。
在一些發(fā)達地區(qū),政府已然邁步。陶林擔任深圳市計生協(xié)會副會長期間,促成了深圳衛(wèi)計部門、教育部門以及學校三方合作開展性教育的體系。此番合作下,開展學生家長共七八百人齊聚一堂的性知識講座相當普遍,鮮有家長提出異議。
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這場艱難又有希望的實驗
希希學園缺錢缺人,專職工作人員只有3名女性,籌得的經費也只能勉強支持14所打工子弟學校開展性教育。
同心實驗學校剛開講《珍愛生命》時,所有班主任都親自授課。兩個學期后,堅持下來的只有盧新晨一人,其他班級只能培訓志愿教師入校上課。
韓雪梅完全理解這些老師。他們在打工子弟學校教書,收入低、壓力大。再加上一門帶不來任何收入的課程,很多老師不堪重負。
在給孩子們講授月經時,盧新晨提到,這期間不要再進行劇烈運動,否則會引起血崩。
“老師,什么是血崩?”稚嫩的女聲緊跟著響起。
“出很多血,是一種危險的情況?!?/p>
議論聲在班里瞬間炸開,盧老師隨即轉換了話題。但幾分鐘后,女孩子還是念念不忘地再次舉手,“老師,失血過多怎么辦?。俊彪m然盧老師解釋稱這種情況很少見,發(fā)生了就去看醫(yī)生,可提問的女孩依舊眉頭緊鎖。盧新晨一時沒意識到,這一章節(jié)講到“月經期間過度運動會引起不適”即可,不應該引入讓孩子害怕的“血崩”概念。
教師培訓、聽課督導和教學經驗交流都能給予老師支持。韓雪梅堅信,如果有更充足的經費人力,各個環(huán)節(jié)更加完善,教學效果會更好。
給打工子弟教授性教育,困難也的確倍增:他們的父母無暇照顧孩子,性教育知識更是少得可憐。
盧新晨班級的一位男生抱怨,如今爸爸回家就玩手機,媽媽不識字,“沒人教這些事”;另一位女生則嘀咕,自己已經來過月經,但只是“應付過去了”,媽媽并沒有教她處理的方法。直到當天上了課,她才明白。
韓雪梅曾在一年級的課上發(fā)現(xiàn)一名坐在教室后排的男生默默自慰。調查之后才發(fā)現(xiàn),因為條件限制,孩子和父母租住在一間屋子里,孩子還沒睡著,父母就發(fā)生性行為,沒有遮掩。韓雪梅相信,在流動家庭,這絕非個例。
兩年前剛開課時,五年級一班的這群孩子大多覺得“很惡心”,有的甚至捂住眼睛,堵住耳朵。
即使具體實踐方法不同,大多性教育工作者都將保證孩子一生安全快樂,不被性問題困擾作為奮斗目標。胡萍回憶,自己上完課后,有小女孩找到她說,自己家經常和另外一位叔叔出去郊游,這位叔叔會趁父母不在撫摸自己。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被侵犯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
女孩想了半天,告訴胡萍,“以后郊游,我會一直在媽媽身邊,拒絕那位叔叔!”
胡萍說,看到一個女孩真的成長了,“這是最高興的時刻。”
韓雪梅也相信,幫助希希學園做性教育的人完全是被愛和責任感驅使。有的打工子弟學校沒有經費,依舊成立了性教育教研組,任課老師們能為“講預防傳染病要不要給孩子們展示避孕套”爭執(zhí)上大半天;有的志愿者下班后,飯都不吃就趕來上課,還要趁課間休息時間掏出手機,參與公司的電話會議。
持久的努力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參與到這場艱難卻充滿希望的實驗中來。
幾天前,韓雪梅的郵箱里收到一位女大學生發(fā)來的志愿者申請郵件。
她想都沒想,就回復道,“這個周末,我們上課選用的教材正面臨質疑,收到你的郵件,覺得充滿力量。”
幾分鐘之后,女生為這事發(fā)了條朋友圈。只看一眼,韓雪梅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滾了下來。
那上面寫著:為眾人抱火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為自由開路者,不可使其困頓于荊棘。(記者 程盟超)
編輯:周佳佳
關鍵詞:性教育 嚇住了誰 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