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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的佼佼者在任何年代都會閃光
每年春節(jié),我都選擇去國外觀覽博物館,看所感興趣的展覽和作品。前年去了倫敦,去年在巴黎,今年去了德國和荷蘭。風塵仆仆、鞍馬勞頓,看展和創(chuàng)作一樣,是個腦力和體力摻雜的活,人雖辛苦,收獲頗豐。
格哈德·里希特 Musa 2009年
在法蘭克福著名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那些原本前衛(wèi)的藝術樣式依然不出人所料,透露出一些做作的氣息,已經(jīng)打動不了見怪不怪的吾等。還是在美茵河畔的施泰德博物館,找到了那些耳熟能詳?shù)挠∠笈珊捅憩F(xiàn)主義們。他們的古典是落后于我們的傳統(tǒng)的,只是許多的藝術人完全被蒙蔽了。這座博物館的3樓以古典為主,在一個不為人注意的小廳里,擺置了表現(xiàn)主義大師巴塞利茲早期的兩幅代表作。坐了6個半小時的火車,去往柏林。柏林墻矮矮的破破的,涂鴉的水準沒有我在希臘島嶼看到的高。柏林漢堡火車站美術館在展出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那幫風華絕代大師們的作品,基弗、湯布利、安迪·沃霍爾、紐曼等曾經(jīng)的牛人,他們所創(chuàng)造的這些樣式至今令人神魂顛倒。沒有創(chuàng)造就沒有發(fā)言權,至于中國當代藝術家們把歐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創(chuàng)造當作今日中國的先鋒是令人不恥的,他們只能忽悠那些白紙一張的孩子們。2樓有德國表現(xiàn)主義先驅基希納百余幅作品特展,他的作品充滿悲觀主義傾向,筆觸自由、畫風靜穆,他的作品曾被歸為“頹廢”。研究德國表現(xiàn)主義,如果繞開他是會犯錯誤的。
在德累斯頓,有幸撞見了里希特的特展,展品全是他各個時代最重要的作品。上海外文書店他的最大型畫集封面作品也在。里希特無疑是新繪畫的一個神話,他無所不能,早期的表現(xiàn)性繪畫、照片模糊寫實、涂刮式抽象、冷抽象,他要干嘛就干嘛,無視他人的風格界定。我最欣賞這樣的藝術家,不會被風潮和時尚左右,不會被各種繪畫運動帶走,他們只尊重自己的創(chuàng)作感受,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世界。大師級藝術家應該是這樣的一個狀態(tài)。里希特曾被學者尊為中國當代藝術的奶媽,把國內(nèi)的那些吆五喝六行走江湖的“當代大師”覆蓋了。不從自身土壤出發(fā)的所謂創(chuàng)作只能滑入抄襲的深淵。
柏林位于德累斯頓和漢堡的中間,賓館住柏林,兩邊乘火車看展?;疖囉致仲F,每個博物館都會收14歐元的門票費用。我不禁懷念起祖國風馳電掣的高鐵來,我們的博物館也是免費的。漢堡的一天由人民大學藝術學院教授黃華三、高毅夫婦陪同,他們曾在德國生活過10多年。漢堡的城市面貌明顯比其他城市當代化,知名媒體《明鏡周刊》的總部就在漢堡。漢堡當代藝術館在展一個以鉛筆畫為主的主題展,鉛筆和排筆相當于他們的毛筆,畫得非常自由。漢堡國立美術館的作品陳列非常系統(tǒng)化,從古典到印象派、立體派,再到現(xiàn)當代,脈絡清晰、應有盡有。印象最深的是蒙克的3幅作品,還有分離派大師貝克曼的作品。貝克曼和基希納是不太為國內(nèi)專業(yè)圈熟知的藝術大師,建議有眼光的國內(nèi)美術館可以策劃一下相關的展覽。
去阿姆斯特丹主要是看倫勃朗和梵高,那兩幅念念不忘的只能在畫冊里看到的《夜巡》和《向日葵》。倫勃朗畫的最平庸的時候是日子最好過的時候,后來他強調至今為人津津樂道的偉大的觸感和光,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他活躍于17世紀荷蘭全盛時期,最后卻潦倒而死。畫得好卻賣不掉的時代是恥辱的時代,在這一點上,號稱藝術高于一切的西方社會也沒有免俗。
藝術需要發(fā)瘋,比如梵高,比如徐渭。發(fā)瘋的人很多,徐渭、梵高只有兩位。梵高在死前的四五年才發(fā)掘到自己的風格,如果不那么狂烈偏執(zhí),我們只能看到和其他畫家一般毫無作為的畫作,1886年至1890年,這4年時間,感覺他一直活在綺麗瘋狂的夢中,玩命地畫畫,透支地活著。如果多給他活幾年,多給他一帆風順的人生,這個世界肯定會少掉一分內(nèi)容。在阿姆斯特丹最熱鬧的地段,一生坎坷的梵高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在苦痛中發(fā)泄出來的藝術每天能吸引數(shù)以萬計的觀眾。博物館已經(jīng)淪為景點,票價比其他博物館貴,要18歐元。
他們的好不同于我們的好,我們要知道他們的好才會建構好我們的好。站在一家一派里的中國畫在現(xiàn)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狹隘化了,中國繪畫必須在全球化的視野和平臺上才能充分地認識到自己的長處從而獲取更大的發(fā)展空間。這世界沒有多少真正意義上的獨立者、清醒者,大部分是跟風者、自大者。創(chuàng)建自己民族文化的榮耀需要一批人,而不是一個人、幾個人。只要是一個時代的佼佼者,他在任何時代都會閃光。
(作者為畫家、藝評人)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佼佼者